实际上从“乔丹”案开始，对于以名人形象改体作为商标使用的行为（如剪影、漫改等），就开始激发了诸多权利人的情绪，这类案子并不好打。改体的使用属于比较聪明的方式，如果直接使用照片，无论是肖像权人还是摄影作者都有权维权，而乔丹商标案中的剪影就是改体使用的一种。
这两天，“李小龙女儿起诉真功夫餐饮侵权”的消息居热搜不下，不少人这才发现，原来真功夫那酷似李小龙形象的商标竟然没有获得授权。
据报道，由于使用酷似李小龙形象图标长达15年，餐饮公司真功夫一方被Bruce Lee Enterprises, LLC（李小龙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李小龙公司”）起诉至上海二中院，要求其立即停止使用李小龙形象、在媒体版面上连续90日澄清其与李小龙无关，并赔偿经济损失2.1亿元和维权合理开支8.8万元。李小龙公司的法人代表为李小龙的女儿李香凝。
此案让人想到打了约7年官司的乔丹商标争议案。实际上从“乔丹”案开始，对于以名人形象改体作为商标使用的行为（如剪影、漫改等），就开始激发了诸多权利人的情绪，这类案子并不好打。“改体”的使用属于比较聪明的方式，如果直接使用照片，无论是肖像权人还是摄影作者都有权维权，乔丹商标案中的剪影就是改体使用的一种。而本次热议的李小龙案，则属于漫改（卡通形象改编）。
据新华社26日报道，2019年12月5日，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受理了Bruce Lee Enterprises,LLC(李小龙有限责任公司)诉上海真功夫快餐管理有限公司、广州市真功夫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广州真功夫快餐连锁管理有限公司一般人格权纠纷案。原告以被告涉嫌共同侵犯著名影星李小龙肖像权益为由，诉请被告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公告澄清、赔偿经济损失并支付因制止侵权行为而产生的合理费用。该案目前尚未开庭。
以肖像权起诉，得看改后的形象与本人相似度是多少。如果特别像，那么不妨碍肖像侵权的认定，诸如此前的“葛优躺案”等。而李小龙肖像权案中，核心就是涉嫌侵权的商标与李小龙本人是否形成直接的对应关系。
有趣的是，真功夫一方之前也为了这事与别人有过纠葛。2015年，东莞市双种子饮食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双种子公司）起诉了许某、出版社等相关方，双种子公司称其是小龙哥（涉案“真功夫图形”）美术作品的著作权人，而许某所著图书《真功夫你不要学》中使用了案涉图形，涉嫌侵犯了著作权。根据公开资料显示，双种子公司与真功夫餐饮有颇深的渊源。
图据网络
且不论此案判决结果，判决书中涉及对“真功夫图形”和李小龙的问题倒是值得关注。被告的一个抗辩理由是，认为“真功夫图形”系侵犯李小龙隐私权、肖像权，没有独创性。对此，法院认为，涉案“真功夫图形”是“真功夫”品牌设计，为绘画美术作品，具有独创性，应受我国《著作权法》的保护。
法院认为，“真功夫图形”是为市场营销而创作的设计成果，而且设计者采用线条、图案、色彩等创作手法，以人物、文字等为构图要素经绘制而成，表达了设计者将功夫文化与绿色饮食文化有机结合的设计主题。设计线条、图案及功夫造型组合极大提升了构图的内涵，凝聚了设计者的智慧和劳动，其创作表达具有较高的独创性。李小龙为华人武星，真人形象，以李小龙为创作原型的艺术加工并不只是对李小龙肖像的忠实复制，而是揉和了李小龙真人形象、公众评价的艺术加工。本案中，创作者以李小龙的功夫形象寓意其创作主题，创作超越了现实，提升了现实，创作成果不再是李小龙肖像的简单翻版。因此，涉案美术作品具有独创性，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审美意义，构成受著作权法保护的美术作品。
有了如此认定在先，不知是否会影响此次李小龙公司与真功夫餐饮之间的官司。实际上，漫改使用人物形象的行为，法院在判断是否“构成实质性相似”的标准也稍显模糊。比如多年前，六小龄童（章金莱）起诉网游公司擅自使用《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形象侵犯了自己的肖像权，最终法院认定不构成侵权。
图源 截自人民法院报
一审法院认为章金莱塑造的孙悟空形象不是他本人肖像，二审法院则认为网游中的“孙悟空”形象与章金莱饰演的“孙悟空”存在一定区别，不能通过该形象与章金莱建立直接的联系。那么此番，真功夫注册商标被指参照了李小龙在《精武门》中的形象和香港星光大道李小龙雕像，又是否会构成相似呢，官司可能并不好打。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孙磊（法律从业者）
编辑 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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