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0日,白宫官网请愿版块“We the People”出现了一条请愿帖。在帖中,请愿者列出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引人注目的”事件——
·2019年7月,德特里克堡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被关闭;
·2019年8月,一场大规模的“流感”造成美国万余人死亡;
·2019年10月,美国中央情报局牵头组织实施了全球流行病演习;
·2020年2月,世界暴发大流行病;
·2020年3月,有关德特里克堡关闭的大量英语新闻报道被删除,显示“404未找到”。
以德特里克堡关闭为核心时间轴起始,又以德特里克堡关闭报道被大量“404”作结,请愿者要求美国政府公开全美最大生化武器基地德特里克堡的信息,并公布关闭德特里克堡的“真正原因”,以澄清该研究所是否是新冠病毒的研究单位,以及是否存在病毒泄漏问题。
▲相关请愿书截图,目前白宫这一版块已经关闭。图据福克斯新闻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这一请愿出现的12天前,当地时间2020年2月26日,美国加州出现该国首例感染途径不明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最初,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拒绝对其进行新冠病毒检测,但在加州当地医生的坚持下,美国CDC于当地时间23日为患者进行了新冠病毒检测并最终确诊。
该消息迅速在美国民众间引爆关于疫情“社区传播”的担忧。但是,为何美国民众会出现请愿中所述的怀疑?被“404”神秘光环遮蔽下的德特里克堡,又暗藏着怎样不堪见光的历史?
▲美国德特里克堡大门。图据中国日报
漏洞百出
德特里克堡(Fort Detrick)的官方名称是美国陆军传染病研究所(United States Army Medic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Infectious Diseases,USAMRIID),储存有埃博拉病毒、炭疽杆菌、布鲁氏菌等数十种致命生物制剂与毒素,并长期开展与之相关的检测试剂、药物、疫苗等实验研究。
▲德特里克堡基地内的USAMRIID标识牌。图据美国军事网站Military
然而,这个原则上本应在传染病研究和防治领域产生极大影响力的机构,却被美国最著名的政治新闻网站“政治”(Politico)描述为“美国政府进行最黑暗实验的中心”,且长久以来,德特里克堡又因安全防护问题频登美媒头条。
综合美媒报道,1989年,德特里克堡研究人员在菲律宾进口的猴子身上发现了一种新型的埃博拉病毒,由于基地的“疏忽大意”导致该病毒在美国部分地区扩散。万幸的是,该病毒对人类致死率不高,在美国CDC和美国陆军的配合之下,迅速扑灭了疫情。
▲1989年,距离华盛顿特区约十英里的弗吉尼亚小城雷斯顿出现一种神秘病毒,该市灵长类检疫中心数十只实验室猴死亡,多人检测呈阳性。最终,该病毒被确认为埃博拉病毒,并以雷斯顿命名这种唯一对人类没有致命性的埃博拉病毒为“雷斯顿型埃博拉病毒”,这也是美国电视剧《血疫》的故事原型。图为最初出现猴类疫情的“雷斯顿猴屋”。图据CBS新闻
20世纪90年代初,德特里克堡基地又接连发生数起炭疽等致命菌株、毒株丢失事件。
2001年在全美引发恐慌的炭疽攻击事件中,来自德特里克堡的微生物学家布鲁斯·埃文斯(Bruce EIvins)将致命毒剂放入信件,造成5人死亡、17人感染,2万名美国人须服用抗生素抵抗病毒。
▲布鲁斯·埃文斯。图据Bizarrepedia
而就在2008年,当联邦调查局发现埃文斯的可疑之处并将其逮捕时,这位“备受尊敬”、在德特里克堡供职长达18年的科学家却选择自杀。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一系列炭疽信件攻击所使用的炭疽制剂等级不同,但所有毒剂均来自同一株系。这种被称为艾姆斯氏(Ames)的炭疽杆菌株系最早是在德特里克堡被研制出来的,随后被分发到美国境内至少15个生物研究实验室和海外6个地点。
▲2001年11月,德特里克堡生物医学研究实验室工作人员拿着一封寄给美国参议员莱希的炭疽信件。这批炭疽信中无一例外都写着“美国去死”等仇恨语言。图据美国FBI
2011年,在德特里克堡附近又产生“致命癌症群”。两家美国民间组织经过为期一年的调查发现,在1992-2011年的20年间,德特里克堡所在的弗雷德里克地区共出现2247例癌症病例,比例畸高。
事实上,研究人员当时已在德特里克堡附近发现泄漏的“橙剂”、炭疽和放射性碳十四等有害物质,且自1992年以来,已知德特里克堡B区地下水在现场和非现场均受到挥发性有机化合物三氯乙烯和四氯乙烯的污染。2008年6月,美国环境保护署甚至表示计划将该基地列入“污染最严重地区”名单。
▲2010年,美国华盛顿,在相关新闻发布会上,律师兰迪·怀特展示刊载有德特里克堡附近社区癌症调查报道的当地报纸。图据弗雷德里克新闻邮报
2015年2月,106个德特里克堡当地家庭提起集体诉讼,以“造成过失死亡、痛苦和折磨”向美国陆军索赔7.5亿美元,但最终该诉讼不了了之——在外,德特里克堡虽然声名狼藉,但对美国政府来说,它却很可能是一笔重要资产。
“恃宠而骄”之下, 据《今日美国》获得的一份德特里克堡基地事故报告显示,仅在2013至2014年,该基地工作人员使用的加压防护服就出现了37起破裂或穿孔事故,防护漏洞可见一斑。
▲2011年,德特里克堡P4实验室悬挂的防护设备。图据美联社
密集“巧合”
正因为如此,当美国确诊第一例感染途径不明的新冠肺炎确诊患者时,无数美国民众就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德特里克堡,并怀疑该基地与新冠病毒在全球传播蔓延有关——
2019年7月左右,美国突然出现大量“电子烟肺炎”病例,患者多为年轻人,通常会感到严重的呼吸短促,部分患者需要在重症监护室或使用呼吸机治疗好几个星期。
美国自2007年便开始售卖电子烟,这一“怪病”为何12年后才集中暴发?对此,纽约温斯普罗医院首席医生麦乐迪·皮扎达表示,“情况非常不对劲”。
▲2019年夏,美国突然出现大量“电子烟肺炎”病例。图据福克斯新闻
几乎是在同一时段,美国弗吉尼亚州一家名为“绿色春天”的退休人员社区,又暴发了一种致命性疾病,多达54人出现发热、咳嗽、全身无力及肺炎症状,数人因此死亡。蹊跷的是,近乎同时,距该社区仅1小时车程的德特里克堡基地,因“控制违规”被“神秘”关闭了。
当时,美国疾控中心(CDC)给出的理由是,“没有足够有效的系统来净化从这一最高安全级别实验室排出的废水”,但出于“国家安全”考量,CDC拒绝公布关键信息。
然而针对该事件,基地指挥官达林·考克斯(E. Darrin Cox)上校的一句话颇耐人寻味:“‘违规’是一个含蓄的词……没有人接触到任何制剂或毒素。”
▲德特里克堡P4实验室。图据美联社
无论如何,紧接着,美国就迎来了十年来最严重的流感季,期间,2020年10月下旬,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在中国武汉召开,美国队仅获3银5铜,相比此前两届军运会均有摘金的成绩降幅明显,美媒当时报道称,其大部分主力队员因流感缺席,且他们在美国国内的集训基地“非常靠近”德特里克堡生化基地。
8个月后,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大规模扩散。
细心的人随后又发现了更多微妙的“巧合”,比如,2015年,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首席病毒科学家拉尔夫·巴里克(Ralph Baric)及其团队曾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一篇关于新冠病毒的实验报告,题为《一个类似SARS的蝙蝠冠状病毒群显示感染人类的可能性》。
▲拉尔夫·巴里克。图据Chapelboro
需要指出的是,巴里克教授团队不但长期接受美国军方研究资金,为美国德特里克堡基地提供研究服务,而且作为其手中的军民融合公司生物武器项目,还会将北卡罗来纳大学P3实验室所研发的专利技术共享给美国军方。
2020年3月11日,时任美国CDC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公开承认,“有部分流感死亡病例实际上是感染了新冠肺炎。”
种种“巧合”加深了外界怀疑。在美国,要求彻查德特里克堡基地与不明疾病、流感及新冠肺炎间关联的呼声越来越高,民众在白宫请愿网站发帖,要求美国政府澄清德特里克堡是否系新冠病毒“始作俑”的传言。
▲2020年上旬,外媒及美媒关于德特里克堡安全风险状况堪忧的部分相关报道
画风突变
其实,距离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仅1小时车程的德特里克堡基地,历史最早可以追溯至1929年。作为一个以一战中牺牲的当地外科医生弗雷德里克·L·德特里克(Frederick L. Detrick)命名的小型市政机场,在1938年之前,它一直是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与华盛顿特区之间的诸多应急机场之一。
1939年,原有的草地被混凝土停机坪所取代,改进后的弗雷德里克机场开始用作军校飞行员培训中心,直到日本轰炸珍珠港之后,德特里克堡基地的前身——德特里克营地(Camp Detrick)在这里秘密诞生了。
▲德特里克堡所在地最初为弗雷德里克市政机场,后来机场被用作军校飞行员培训中心使用。图据维基百科
1943年3月9日,美国政府买下包括机场在内的154英亩(62公顷)土地,并将这片区域重新命名为“德特里克营地”。同年,美国陆军生物战实验室(USBWL)成立,德特里克营地即是其科研站点之一。
二战期间,德特里克营地和USBWL成为使用各种病原体进行密集生物战研究的场所。作为该营地的第一位科学总监,受雇于美国陆军的威斯康星大学细菌学教授伊拉·鲍德温(Ira L. Baldwin)在此主导进行了一系列相关实验。
▲伊拉·鲍德温。图据威斯康星大学官网
而鲍德温之所以会选址此处,也经过一番精心考量:地理位置偏远,但正好处在华盛顿特区以及美国化学武器制造基地——埃奇伍德兵工厂(Edgewood Arsenal)的“平衡位置”。
在彼时的德特里克营地,一栋被当地人称作“炭疽塔”的建筑——470号楼,已经开始“发威”。它是一间用于测试最佳发酵罐和细菌纯化技术的中试工厂,因在进攻性生物战研究中“建功卓著”,还获得了“毁灭堡垒”(Fort Doom)的绰号。二战期间,德特里克营地生产了5000枚含有炭疽孢子的炸弹。
▲470号楼本为一间中试工厂,在2003年拆毁前就已废弃多年。图据美联社
美国陆军化武作战部门(Chemical Warfare Service)被赋予了监督的责任,一名时任军官如是描述德特里克营地:“掩盖了战时最深的机密,只有曼哈顿原子弹研发计划(Manhattan Project for developing The Atomic Bomb)能与之媲美”。
事实也的确如此,德特里克营地精心设计的安保措施是如此有效,以至于一场与臭名昭著的日本731部队的秘密交易,也在这层保密外衣的披掩之下,得以苟且多年。
反常接触
1945年10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仅两个月后,时任美国总统杜鲁门派遣了一支科研队伍前往日本执行秘密任务,带队者为时任麻省理工学院校长卡尔·康普顿(Carl Compton),而他要去见的人正是前731部队的创始人、头目,人称“恶魔医生”的石井四郎。
▲资料图:731部队
臭名昭著的731部队是旧日本帝国陆军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本部的称号,在石井四郎的领导下,731部队在侵华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事了包括细菌实验、活体解剖、毒气实验等一系列毫无人道、突破底线的人体实验。据731部队要员供认,至少有3000人在这里被残害,但一些研究者认为受害者至少达上万名。
据美国国家档案馆文献记载,早在二战结束前,美军便已获悉日军在中国进行细菌战的事实,并在1945年到1947年期间,前后五次派遣科研队伍调查并尝试用各种渠道得知相关实验“成果”——
·1945年9月,美方派遣的细菌专家莫瑞·桑德斯(Murray Sanders)中校审讯了731部队的主要成员,以此完成了有关731部队的研究报告(《桑德斯报告》),该报告现存于美国国家档案馆;
▲《桑德斯报告》首页
·1945年10月3日,由杜鲁门亲自指派的卡尔·康普顿(Karl T. Compton)回到美国并向其汇报和提交了一份六页的情况汇总,该报告现存于杜鲁门博物馆;
·1946年5月31日,来自德特里克营地的阿尔沃·汤普森(Alvo Thompson)中校赴东京对石井四郎及其25名亲信进行询问,并完成了《关于日本生物战研究的报告》,提交了对21种细菌战剂、4种细菌攻击方式的研究报告以及10张细菌炸弹图纸,该报告现存于美国国家档案馆;
·1947年4月,来自德特里克营地的诺伯特·费尔(Norbert Fell)博士再次赴日本调查,并在同年6月29日发回一份长达60页的《日本生物武器新信息汇总》,其中包括对炭疽、鼠疫、伤寒、甲乙型副伤寒、痢疾、霍乱、鼻疽等的感染或致死量、感染方式、炸弹实验、喷洒实验、稳定性等方面的研究成果,并称“目前德特里克研究的实验,日本人已经做过……包含了很多有趣且有价值的信息”,该报告现存于美国国家档案馆;
▲诺伯特·费尔报告(部分)
·1947年10月29日起,来自德特里克营地的埃德温·希尔(Edwin V. Hill)博士开始了对于731部队主要成员的面谈共76次,内容包括植物、动物、人体实验、各类病毒以及生物武器在战争中的运用,并在同年12月12日提交《埃德温·希尔报告》,面谈实录和材料全部收藏于美国国家档案馆。
石井四郎和其他731部队主要成员为何会把“研究成果”拱手让人、“无私分享”?这不得不令人联想起,1946年至1948年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中,在中国犯下严重细菌战罪行的石井四郎以及所有731部队参与者,最终因“证据不足”无一被提起诉讼。
▲在中国犯下严重细菌战罪行(左)的石井四郎(右)。图据维基百科
肮脏交易
在众多一手和二手文献中,一桩肮脏的交易逐渐浮出水面。
1980年,美国记者约翰·鲍威尔(John W. Powell)在《日本细菌战:美国掩盖战争罪行》一文中引用了一位1947年5月6日被派往东京的美国生物武器专家发给华盛顿的电报:“石井说,如果他和他的上下级能不因战争罪行受到起诉,那么他愿意详细描述实验的内容。”
▲《日本细菌战:美国掩盖战争罪行》报道(部分)。截图自TandfOnline文献平台
鲍威尔在文章中提到,1947年7月1日,一份写给美国国会、陆军和海军调整委员会(SWNCC,成立于1944年)的备忘录中提到,“(石井和他的亲信)愿意提供8000张从人类和动物实验中获得的幻灯片……任何‘战争罪’的审判都将向所有国家充分披露这些数据。因此,为了维护美国的国防和国家安全,应该避免。”
最为有力的证据,是1947年7月22日时任美国情报部门负责人查尔斯·威洛比(Charles A. Willoughby)少将秘密发送至华盛顿的电报,其中写道:“我必须指出这是明智地使用MID机密资金的途径(也是此资金的主要用途)……倘若我们不能留住这些人,丢失脸面或是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将破坏迄今为止已成功发展的关系。”
▲威洛比电报
日本记者青木富贵子(Fukiko Aoki)在《731:石井四郎及细菌战部队揭秘》一书中提到,她在美国国家档案馆看到的“镰仓协议”(Kamakura agreement)显示,石井与美军司令麦克阿瑟之间的秘密口头协议,包括“秘密调查报告仅限于希尔博士(即埃德温·希尔)和驻日盟军总司令部的美国人,以及石井四郎和大约20名研究人员”等9项内容,“日本研究人员将受到绝对的保护,免受战争罪行的起诉”。
▲资料图:1945年9月27日,日本东京美国大使馆,时任美国驻日盟军最高司令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左)与日本裕仁天皇的合影
然而,美国不止帮石井四郎及所有731部队参与者逃脱了战争罪的审判,不少史学家甚至怀疑德特里克堡雇佣了石井为美国研究生物武器。
尽管这一点被石井家人否认,但能够明确的是,石井四郎在战争时进行人体细菌实验的数据资料都存放于德特里克,被当时营地负责人埃德温·希尔视为“无价之宝”。
▲1946年,正在进行实验的德特里克营地的科学家们。图据美国陆军官网
不仅如此,1945年至1955年期间,美国政府通过运作“回形针计划”及后续相关计划,先后招募了1600多名来自德国和奥地利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赴美从事各领域的科研工作。
在这些投靠美国的德国科研人员中,就有从事生物武器研发的沃尔特·施赖伯(Walter Schreiber)、埃里希·特劳布(Erich Traub)和库尔特·布洛姆(Kurt Blome)等人。
资料显示,埃里希·特劳布曾是德国权威的兽医、科学家和病毒学家,专门从事口蹄疫、牛瘟和新城疫研究。二战时,特劳布直接听命于德国纳粹党卫队首领海因里希·希姆莱(Heinrich Himmler),担任纳粹德国里姆斯岛(Insel Riems)秘密生物武器实验室的主任。
▲尚在纳粹德国工作时的埃里希·特劳布(前中)。图据维基百科
德国战败后,特劳布于1949年在“回形针计划”的支持下远渡重洋,前往美国。随后很快被美国政府安排与来自德特里克营地生物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以及中情局特工接触,特劳布提供的资料为德特里克营地在普拉姆岛(Plum Island)设立细菌战动物疾病实验室奠定了基础。
1956年,德特里克营地正式定名为“德特里克堡”,其在二战后不久即被指定为生物研究与发展永久性设施的地位才得以公之于众。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在它的冷冻室里,收集了全球所有已知的丝状病毒,包括马尔堡与埃博拉病毒。
▲正式定名后的德特里克堡主入口。图据弗雷德里克新闻邮报
发指恶行
二战以后,全球被明确记录使用了生化武器的战争共有三场,而其中的两场,美国均直接以肮脏的手段使用了生物或者化学武器,这其间,亦少不了德特里克堡的黑色身影。
事实上,德特里克堡在历史上最“出名”的生化武器,就是美军在越南战争中使用的“橙剂”。所谓“橙剂”,本质上是一种高效树木杀伤剂,因其容器的标志条纹为橙色故而得名。
▲1966年,美国空军战机在越南南部茂密的植被上空喷洒“橙剂”。图据美联社
1961年到1971年,为了打击越南丛林游击队,美军使用了接近2000万加仑的“橙剂”,超过百万越南人因接触“橙剂”而直接导致死亡或伤残,更有超过50万的婴儿因“橙剂”导致身体畸形或者智力发育迟缓。
“橙剂”中所含的二噁英被认为是目前科学已知的最持久的毒素,因此这些“橙剂”直到现在依然在危害越南人民的身体健康。
▲因“橙剂”导致身体畸形的越南儿童。图据Vietnam Insider
此外,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美军被证实对中国东北地区和抗美援朝志愿军所在阵地投放生物武器。1952年初,大量的跳蚤、蜘蛛、苍蝇、蚂蚁等昆虫出现在冰天雪地中,部分阵地的昆虫密度高达到每平方米600只。
这些突然出现的昆虫诡异非常,甚至可以在-17℃的低温下产卵。与此同时,随着美国军机近千架次侵入中国东北领空,大量天花、炭疽、霍乱、伤寒等烈性传染病的“零号病人”出现,多点同时暴发疫情。
▲抗美援朝志愿军所在阵地出现诡异昆虫。图据央视新闻
中朝医学科学部门随即介入调查,他们从取样调查中发现,小虫子身上带有鼠疫杆菌、霍乱细菌、伤寒杆菌、痢疾杆菌、脑膜炎双球菌、脑炎滤过性病毒等十多种对人体健康不利的菌种。
这些被纸包、棉花和树叶等包裹的“细菌弹”,被称作“不爆炸的炸弹”,一旦侵入人体会造成免疫力下降,甚至让患者感染重病,最终导致死亡。据统计,仅1952年3月间,抗美援朝志愿军中就有13人患鼠疫,44人患脑炎、脑膜炎,43人患有其他疾病,其中36人不幸因病去世。
▲1952年,志愿军卫生工作者为疫区周边的朝鲜普通民众接种中共中央紧急调配的鼠疫疫苗。图据央视新闻
美国投放细菌弹的行为,严重违反了人道主义原则。为揭露美国人的滔天罪行,中国邀请多个国际组织来中国东北和朝鲜进行调查,得到的调查结论均是美国军队使用了细菌武器。
1952年3月,居里夫人的女婿,时任世界和平理事会主席约里奥·居里公开发表了自己的结论:“在(1952年)1月28日至2月17日中旬,美国军用飞机在朝鲜前线和后方散布鼠疫、霍乱、伤寒以及其他可怕传染病的细菌。”
同时,他无比愤慨地谴责道:“这种骇人听闻的行动居然发生了。这是继用原子弹在几秒钟之内消灭广岛和长崎的几十万人那种穷凶极恶的罪行之后的又一罪行。”
▲资料图:1952年9月17日《长江日报》刊载的新华社相关报道
在世界和平理事会邀请下,由瑞典、法国、英国、意大利、巴西和苏联的著名科学家组成的“调查在朝鲜和中国的细菌战事实国际科学委员会”前往中国东北和朝鲜。
历经2个多月的调查和论证,该委员会于当年8月得出结论:“朝鲜及中国东北的人民,确已成为细菌武器的攻击目标;美国军队以许多不同的方法使用了这些细菌武器,其中有一些方法,看起来是把日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进行细菌战所使用的方法加以发展而成的。”
而接受日本二战期间生物和化学武器“遗产”的,恰恰正是德特里克堡。
▲位于中国哈尔滨的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内,陈列着美日交易掩盖731部队罪证的档案。图据新华社
疑云重重
不仅如此,除德特里克堡基地外,数十年来,美国已在全球范围内布局众多“用途不明”的生物实验室。
《纽约时报》援引的美国科学家联合会数据称,目前,美国有13家P4实验室正在运行或建设中,另有1495个P3实验室已投入使用;全球范围内,美国在25个国家部署了200多个军事生物实验室。
▲2011年,德特里克堡实验室内,一位科研人员准备向媒体展示实验室工作。图据美联社
《今日美国》调查显示,2003年以来,美国实验室已发生数百起“人类意外接触致命微生物事故”。这些接触可能导致直接接触者被致命病毒感染,也可能让病毒经由个体传播到社区,形成流行病疫情。
例如,2014年,佐治亚州美国农业部东南禽类研究实验室两次出现空气净化过滤装置故障,使研究人员直接暴露于H5N1禽流感病毒毒株面前;2020年4月,乌克兰方面称,15个美军生物实验室在乌开设后,该国境内暴发了“危险的疾病”。
▲德特里克堡P4实验室准备间与消毒间。图据美联社
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一些美国政客不断攻击中国,并费尽心机要将新型冠状病毒命名为“武汉病毒”或者“中国病毒”,对中国横加指责,妄图污蔑中国。但随着病毒溯源的不断推进,德特里克堡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美国反而语焉不详、态度暧昧。
2021年5月2日,中国媒体向美国政客提出的十个问题中有这样一个问题:“德特里克堡生化武器基地是美军最大的生化武器研究中心,关闭后不久便出现了一连串肺炎或类似肺炎病例。几乎同一时间,美国H1N1流感暴发;2019年10月,美国多个机构组织了一次代号为‘Event201’的流行病演习;12月,武汉首名感染新冠肺炎的患者出现症状;2020年2月,疫情在全球多点暴发。这些事件是否有内在关联?”
▲2019年10月18日,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卫生安全中心,一场模拟全球瘟疫流行的桌面演练“Event201”正在举行。图为该项目总监埃里克·托纳(Eric Toner)向受邀的政府、商界及公共卫生代表介绍情况。图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官网
正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近日再次表态的——
美国媒体相关报道提及,在731部队《炭疽菌实验报告》《鼻疽菌实验报告》《鼠疫菌实验报告》三份人体实验报告封面上,分别写有“马里兰州德特里克堡基地生物战实验室化学部队研究与开发部,此函归还至战后总部档案部”的字样,并盖有“达格威实验基地技术图书馆”的黑色墨印。
▲其中一份人体实验报告封面上的墨印。图据华盛顿邮报
二战结束后,美国在几年时间内陆续派出德特里克堡基地细菌战专家前往日本,向包括731部队头目石井四郎在内的731部队主要成员了解日本细菌战情况。美国为了得到731部队细菌战数据资料,支付了25万日元。美国甚至向世界隐瞒石井四郎以及731部队的滔天罪行,还让石井四郎成为德特里克堡的生物武器顾问。
美国媒体披露称,德特里克堡存放着大量严重威胁人类安全的病毒,并且存在许多安全隐患和漏洞。据专家分析,美国遍布全球的200多个实验室分布与近年来一些危险疾病和病毒蔓延始发地分布情况非常相似。联系到上述美国军方与731部队互相勾连的历史,我们很想知道,美国在境内外开展生物军事化活动的重重疑云什么时候才能揭开?美国什么时候能够给国际社会一个负责任的交代?
▲2014年,美国政府工作人员在清理华盛顿附近的国家卫生研究所仓库时,在一个纸板箱中发现了6个被遗忘了60多年的冻干天花病毒样本。图据美联社
显然,这些问题已经足够某些信口雌黄的美国政客再编一阵子故事,但关于德特里克堡,他们需要圆谎、解释的可能远不止这些。
下一步,美国该怎么做?全世界拭目以待。
延伸阅读>>>>
入驻德特里克堡设施的美军军事机构及其他机构
美国国防部
·美国陆军医疗研究与装备司令部(USAMRDC)
·美国陆军医疗物资局(USAMMA)
·美国陆军卫生物资研发管理局(USAMMDA)
·美国陆军医学研究采购活动组织(USAMRAA)
·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USAMRIID)
·远程医疗与先进技术研究中心(TATRC)
·美国陆军环境健康研究中心(USACEHR)*目前是美国陆军化学防御医学研究所(USAMRICD)的一部分
·第114信号营(114th Signal Battalion)
·第21信号旅(21st Signal Brigade)
·第302信号营(302nd Signal Battalion)
·第六医疗物流管理中心(6MLMC)
·第53信号营A连(Company A,53rd Signal Battalion)
·空军医疗后勤办公室(AFMLO)
·空军卫勤保障局,全球医疗支持训练和演习处(AFMSA / SGPX)
·美国国家医学情报中心(NCMI)*前身为武装部队医学情报中心(AFMIC)
·化学生物医疗系统与医学鉴定治疗系统(CBMS)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4师(预备部队)第4轻装甲侦察营B连(Company B,4th Light Armored Reconnaissance Battalion, 4th Marine Division Marine Forces Reserve)
·国防合同管理局(DCMA)
·第301信号公司1分队(Detachment 1,301st Signal Company)
·联合医疗物流功能开发中心(JMLFDC)
·联合战备临床咨询委员会(JRCAB)
·陆军医疗通信战斗伤亡护理信息管理系统(MC4)
·海军医疗后勤司令部(NMLC)
·科技应用办事处(TAO)
·美国陆军信息系统工程司令部德特里克堡工程局(FDED)
*此外,德特里克堡还是有着“地下五角大楼”之称的军事设施乌鸦岩山综合体(RRMC)的保障设施。
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
·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弗雷德里克实验室(NCI-Frederick)
美国农业部
·外来病害和杂草研究所(Foreign Disease-Weed Science Research Unit)
美国国土安全部
·国家生物取证分析中心(NBFAC)
·国家生物防御分析和对策中心(NBACC)
红星新闻综合自新华社、央视新闻、参考消息、CGTN、界面新闻、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独立报、今日美国、Politico、弗雷德里克新闻邮报、维基百科
编辑 李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