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酒,自古以来皆是诗人们不可或缺的交响曲二重奏。在现实生活中发现诗意,酿成诗歌佳句,也是诗人们孜孜不倦的追求。
会议现场
今天(10月14日)下午,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第五届中国酒城·泸州老窖文化艺术周,迎来首场重磅活动“新时代现实与诗意第三届新时代诗歌传媒论坛”。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中国诗歌学会会长杨克,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曹宇翔、海男、李元胜,以及霍俊明、树才、汪剑钊、董强、杨庆祥、谢克强、张德明、金石开、杨献平、王单单、董国政、安琪、罗鹿鸣、吴少东等来自全国各地的著名诗人、诗歌评论家、诗歌翻译家齐聚酒城泸州,共同讨探现实与诗意的发现和表达,对新时代诗歌创作、诗歌传播的真知灼见。此次新时代诗歌传媒论坛,由中国作协《诗刊》社主编李少君主持。当代新诗,到底该写什么才有所作为且能广泛传播?又该怎么写?看看诗歌大咖们的诗意争鸣。
李少君
董强:从谢灵运诗词“直寻”
在诗歌论坛中,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法语系主任,博士生导师,法兰西人文社会科学院外籍终身通讯院士董强以“直寻”、平淡与现实——关于诗歌与现实的断想为题,从谢灵运的诗词“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切入,以钟嵘提出了“直寻”一词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何谓‘直寻’?当你创作一首诗的时候,不用参考历史或传说,也不使用修辞或任何其他刻意的手段,而是直接借助于自己眼前所见,就开始了‘直寻’。简而言之,诗人看到了,并说了出来。”
董强
董强认为,“直寻”这类朴实无华的“创作方法”在获得赞誉时,也会遭遇批评,会觉得太过于平淡,“于是,中国诗词,尤其在国外,就被贴上了‘平淡’的标签。”
但在董强看来,这种“平淡”来源于翻译,同时也是中国诗歌长期不被西方以其真实价值来欣赏的原因之一。他说,西方文学传统偏爱趣味和神秘。尽管汉学家们持续努力,但外国读者还是大都无法进入中国诗词的“平淡”世界。“然而,无论如何,简单性的平淡,最后还是能够获胜。因为平淡的里面,蕴含着丰富的表达方式。”
海男:产生想象力时,就在生活中
在云南省作协副主席、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海男看来,诗人需要无穷无尽的闲遐时间完成梦想中的语言。“想象力是什么,我们的想象力真能超越生活吗?为什么要超越生活?在我产生想象力时,我其实就在生活中。”海男认为,现实和诗意,都是不安定或安定的生活写照,而诗歌在这个时代,以其独特的语言形式,存活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同时,海男表示,作家不是用经验在写作,而是培养自己虚构和想象的能力,但这些能力需要知识结构以及热爱、沉迷。“我们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并不重要,关键的在于我们是否融入了这个时代的创伤和文化符号。”海男认为,每一个时代的人文艺术情绪不一样,但记录好罝身其中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杨献平:生活不缺乏诗意,只缺乏发现
来自成都的诗人、作家,《四川文学》副主编杨献平对于现实和诗意的关系,有三个方面的看法。
第一,现实大于诗意。杨献平以海德格尔“诗意地栖居”切入,表示他的看法,“真正的诗意的栖居是不存在的。”他认为,诗意乃至一切艺术创作都是文化、心灵和精神的状态。因为,艺术从本质上讲,是不可能对现实产生真正影响力的。
第二,诗意只是基础,诗性才是根本。在他看来,当论述小说或散文等作品时,特别容易用到“诗意”这个词,但这种诗意的表达,存在做作的成分。“同时,万事万物本身就蕴含诗性,且是没有人为加工成分在里面,只有找到事物的本真,才是找到了诗性的根本。”
第三,现实和诗意是交互的关系,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发现和加以很好地创造。杨献平表示,当从农耕时代转身来到工业时代和信息时代,自然越来越远,可原有的诗歌传统依旧在起作用,比如触景生情、由此及彼等,“不管是旧体诗还是现代诗,运用的方法基本就是这个套路。”同时,杨献平认为,手机、汽车、飞机等,其自身也具备了诗意,只是缺乏发现。
张德明:扶贫诗歌的涌现,新工业诗歌的显山露水,都在重新唤醒自我
诗学界所热议的“新时代诗歌”,是指近十年来发生了飞速发展与巨大变化的当代诗歌。在文学博士、诗歌评论家、岭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教授、南方诗歌研究中心主任张德明看来,新时代诗歌尽管历史并不算长,但其取得的艺术成就不容忽视,并集中体现在“新工业诗歌”“扶贫诗歌”“新自然诗歌”的艺术表现上。
新工业诗歌的迅猛崛起,是新时代诗歌值得关注的突出美学现象。《诗刊》2019年第7期,以较大篇幅推出了诗人龙小龙的组诗《新工业叙事》,“这可以视为新工业诗歌在当代诗坛显山露水的一个历史性端点。”新时代的新工业诗究竟“新”在哪?它同西方的工业诗和我们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打工诗歌有何不同?在张德明看来,是诗人在工业化历史语境下,对独特的生活方式与生命体验的精彩记录与叙说。
“扶贫诗歌的涌现,构成了新时代诗歌宣传正能量、弘扬主旋律的一大亮点。”他认为,在脱贫攻坚的历史过程中,不少诗人投入工作第一线,并拿起手中的笔用诗歌来记录脱贫攻坚的伟大事业。2020年,脱贫攻坚收官之年,中国作协、《诗刊》社推出“诗人驻村”计划,邀请几十位一线诗人住进农村,深入生活。作为“诗人驻村”计划的参与者之一,诗人芦苇岸这样说道:“诗人驻村,不是隐逸,而是下沉现实前沿,通过深度接触重新唤醒自我,在驻村的过程中具体积累家国情怀的诗意感知。”张德明认为,他们以历史亲历者的身份写下的情真意浓的扶贫诗,也将同当代中国脱贫攻坚的伟大事业一起,载入文学的册页之中。
关于新时代诗歌中“新自然诗”的崛起,张德明认为是建构“美丽中国”精神需求下的必然产物。在新时代诗歌创作舞台上,不少诗人都以描画地域景观为艺术着眼点,从不同角度和不同侧面来呈现美丽中国的迷人倩影。《社刊》社主编李少君对于海南等地自然风景的写照,胡弦、育邦对于江南景色的描绘,阿信、古马等诗人对西部风光的呈现,这些都是新时代诗歌中值得关注的“新自然诗”的典型代表。
红星新闻记者|乔雪阳 曾琦
编辑|段雪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