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青年诗人王二冬、田凌云、彭然:诗坛新秀的诗歌旅程 | 草堂诗歌奖

红星新闻 2021-11-19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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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11月19日)上午,由《草堂》诗刊社与成都商报社共同主办的“草堂诗歌奖”公布了第四届获奖名单。作为一个善于发掘、鼓励、扶持新诗人的奖项,“年度青年诗人奖”也很令人期待。青年诗人王二冬凭借《时间的形状》、 彭然凭借《我们在梦中从不愿睡去》(组诗)、田凌云凭借《荒谬地活着是多么必要》(组诗)最终获奖。

“对一个尚在成长和探索中的写作者而言,这无疑是一份莫大的勉励和肯定。”田凌云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草堂诗歌奖在全国的位置和《草堂》诗刊在诗坛的位置相同,高质量的文本、强大的诗人阵容和人们对于这个刊物的渴望和崇敬。在彭然心中,他很感谢《草堂》诗刊一直鼓励和扶持新人,并希望能有更多的诗歌写作者在这里得到成长。“感谢编辑老师和评委老师们,感谢‘草堂诗歌奖’,这是一个驿站,给我们停顿,又催促我们奋勇前行。”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青年诗人的诗歌世界,红星新闻记者对三位获奖诗人进行了专访。

王二冬:

草堂诗歌奖是一股清流,梳理着当下诗坛最纯粹的脉络

王二冬

王二冬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在他看来,草堂诗歌奖的设立,其公正、透明、客观、专业,以文本为上,赢得了国内诗人、诗歌界的高度认可,诗人以获得此奖而感到荣耀。“因此可以说,草堂诗歌奖是一股清流,梳理着当下诗坛最纯粹的脉络。”

谈及王二冬,更多人都在讨论他的一个专属标签——快递诗人。是的,90后的他是快递行业从业者,因在《诗刊》2020年第七期刊登《母亲,我在武汉送快递》《该怎样将一个快件递给你》《亚洲一号》等,撞题当年北京高考语文微作文题目之一,“请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快递小哥写一首小诗或一段抒情文字”,而在网络悄然走红。

“在我进入快递行业的第四个年头,我的观念已经在悄悄转变。”王二冬告诉红星新闻记者,2018年6月,从济南辞掉别人眼中稳定甚至有些风光的工作到北京后,他对事物的思考逐渐由自我内省向外省逼迫内省转变。于是,快递系列作品的创作自然而然就生发了。“这不是对乡土经验的否定,也不是对城市经验的赞扬,而是两者的有效统一。这背后,是多年亲历行业与诗歌写作经验的双重结合。”王二冬认为,快递把乡村和城市结合在一起,有效填补了彼此对立的鸿沟,像是一条线,把自己紧紧牵在手中;也像是一个网络,把每一个点上的个体串连成面上的人生百态。

一年前,在与红星新闻的对谈中,王二冬说道,他一直都保持拒绝甚至批判的态度对待新生事物或行业,他认为,一个诗人要与时代保持基本的距离,诗意的产生需要时间的沉淀。他仍然固执地写故乡,写内心世界的乌托邦。不过如今,他认为,赋予并谈论一个快递的诗歌意义,其实就是探讨新时代诗歌的意义和新时代诗歌如何创作的问题。“快递是新时代的象征,收快递已成为老百姓新的开门七件事之一。在这之前,我们写到类似的主题时,那都是绿邮包、信封、鸿雁、驿站等。但在今天,我们写快递,书写的是科技、创新、融合、链接、绿色、赋能……新时代诗歌,不是新兴词汇的密切堆砌和新意象的简单拼接,而是诗人切身融入到人民生产生活的实践之中,用敏锐的洞察力与感受力,用诗歌创作技巧,将新时代的画面变为流淌的诗句。”

作为一名90后,他创作诗歌的角度总是有很浓厚的自我风格。他说,“古人讲,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诗歌创作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舞枪弄棒赚个吆喝。诗歌在平衡生活、工作的背后,其实平衡的是自我的灵魂和普适的社会。诗歌将继续支撑我走向越来越远的未知。”他认为,每一个90后,每一个青年诗人切入时代最快速的方式就是从诗人所最熟悉的、正在从事的行业做起,从事业的链路与日常的琐碎中挖掘创作的素材。如快递行业,四百余万从业者每个人都是“勤劳的小蜜蜂”,酿造着不同的味道;几百亿包裹的背后是无数个家庭的喜悦和无数环节的中转与奔跑,每一个快递都讲述着一个故事,聚集在一起就是一部新时代的中国故事。

田凌云:

诗意一直在心中,只需要被唤醒

田凌云

2017年,田凌云正式开始诗歌创作。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大学是一个喷发期,“因为当时特别的离群和孤独,所以写了一些比较有抗争情感的诗”。毕业之后,经历谋生的困境,一度一筹莫展,她所写的诗歌,在情绪和语言上有所转变。等到工作后,开始大量阅读哲学和一些理论性的书籍,虽然有更多的创作激情,但她认为那时的诗歌,“思想大过情感、结论大过现象。所以我开始努力回到现象、感受本身”。直到今年,她的诗学体系才逐渐稳定并成熟起来,写作的题材也有拓宽,不仅突破了自我,也开始关注周围的一切,并随着阅读范围的多元化,越来越明白诗歌的力量。

“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始终提醒自己要突破年龄的局限,不偏执不浮躁不虚伪,以最朴素的生命姿态,对待最应该真诚的诗歌和必须真实的自我。” 田凌云说,作为一个高敏感度的诗人,她常常会与陌生人聊天,并与他们同悲同喜,将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愫呈现到诗歌里面。

谈及成都,田凌云激动地表示,这是她渴望的充满诗意的城市,“成都在我心里也像一个诗意的坐标,想起那里的一切,就只有美好。诗意一直在人们心里,只是尚需从繁琐的生活里稍稍抽身,来唤醒自己诗意的部分”。

彭然:

诗歌于我更多的是“陪伴”,让我用另一种方式审视自己

彭然

1996年出生在云南昭通的彭然,其诗歌启蒙是从大学时在昭通学院读书时开始的,那时,他加入了文学氛围浓厚的野草文学社,“第一次在文学社报纸《守望者》上看到大家的习作,自己也模仿着去写。看到自己的作品登上报纸时,既有偷偷的欣喜,也有在意他人看法的一份忐忑”。彭然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创作诗歌时,会将目光投向自己,书写自己的过去和内心情感。但很快,他发现了弊端,“这会让自己变得模糊,不利于找到诗歌中的真挚,所以我至今的写作仍是无头苍蝇,我的文字也一样随遇而安”。

“陪伴”是诗歌对于彭然的意义。因为诗歌,他遇见了许多喜欢写诗、热爱文学的朋友。“我们每次谈起自己半吊子的写作,又振奋又失落,又真诚又空虚。我相信很少有什么事物会让人觉得拥有了又似乎从未拥有。”彭然认为,诗歌的语言让人能够触及到灵魂更深处的地方,当他用诗歌回忆往昔时,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审视和观察自己曾经的一举一动,能够借诗歌看到那个张牙舞爪或者蜷缩沉默的自己。

红星新闻记者| 乔雪阳 曾琦 图|据受访者

编辑|李学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