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春分
非遗：传统蛋壳雕绘技艺（成都市非物质文化遗产）
传承人：陶蓉（传统蛋壳雕绘技艺市级代表传承人）
春暖大地，万物生长。春分来临时，白昼和夜晚这对兄弟又有了一样的“身高”。在民间，春分这天流行“立蛋”，除有立住鸡蛋的本意，亦有“马上”、“添丁”之意，寄托着人们祈祷人丁兴旺，代代传承之意。
今年春分，因为第31届世界大学生夏季运动会的临近，对成都人而言，又寄托着特殊的情感。“顺时让美好发生”非遗探寻官、来自成都银行的熊丹，这一次带着我们来到锦里，拜访传统蛋壳雕绘技艺市级代表传承人陶蓉，看她如何在光滑圆润又脆弱的鸡蛋上，用熊猫来表现“爱成都 迎大运”。
纤毫毕现
蛋壳上的运动熊猫身手灵活
位于武侯祠旁的锦里，人群熙熙攘攘。往里走，在戏台旁，会见到一家特别的手工艺品摊位。
摊位仅3平方米，展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蛋雕和蛋壳绘画作品，有镂空形式的苍劲书法、微雕的山水、彩绘的脸谱、浮雕的熊猫……精美别致、活灵活现。仔细一看，蛋壳大小也不尽相同，硕大的鸵鸟蛋、茶褐色的鸡蛋、泛蓝的鸭蛋令人眼花缭乱。
今年55岁的陶蓉已经从事蛋雕30年。她坐在摊位前，看着春日美景，思索了一会儿，从小盒子里拿出半个切面光滑平整的鹅蛋壳，再用纤毫的画笔，细细描绘。不一会儿，一副“春回大地”图就展现出来。“春分，昼夜平分，我用春天具有代表性的迎春花和柳树为主，一黄、一绿色彩丰富。同时两种植物左右排列，有昼夜平分之意。”陶蓉拿起蛋壳画，举在阳光下，看了看，觉得还差点什么。
弟弟陶新生从摊位后面走出来，说道，“要不，我给你雕一个‘春分’的蛋壳字样，贴在上面，就像是一个印章般，如何？”“这个创意很好！”陶蓉听后很激动，原来，姐弟俩在非遗传承路上互相扶持、鼓励多年，因分别主攻蛋壳画和蛋雕技艺，一直都想要合力创新出作品。
第31届世界大学生夏季运动会即将在成都举行，陶蓉专门为大运会创作了一个蛋壳画。跑步冲线的熊猫气势不凡、足球熊猫脚法灵活、网球熊猫身手敏捷，三只熊猫在一个鸡蛋上，而且纤毫毕现，一句“爱成都 迎大运”则寄托了成都人民对大运的期盼。
家族传承
险些遗失的手艺被再次拾起
蛋雕艺术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那时的红鸡蛋，是蛋雕艺术的最初形态。描绘花虫鸟兽图案的彩蛋，则是蛋雕的前身。如今，人们将各种禽蛋钻孔掏空，再在蛋壳表面雕刻精美图案，变成了具有欣赏价值的蛋雕艺术品。
陶蓉的爷爷辈儿便是蛋雕手艺人，她从小就看过爷爷制作各种精美蛋雕。“有一件蛋套蛋的‘走马灯’，是我家失传的手艺。两个蛋的雕刻都纤细精美，还能各不打扰地转动。”
姐弟俩本身并没有想入这一行业，因为在父亲辈儿便没人传承。或许是命运的安排，热爱绘画的陶蓉因老师的一句“你画油画不可能超越大师，还不如找个特别的绘画方式，打出自己的一条路。”至此，陶蓉便想到了小时曾见过的蛋壳画，翻阅古书、资料，购买鸡蛋练手，是陶蓉那些年的所有记忆。
2000年左右，弟弟陶新生从部队转业回到成都，在姐姐影响下，也踏上了蛋雕艺术传承之路。“姐姐夸我字写得好，我便试图用篆刀在蛋壳上刻画。”陶新生很少主动搭话，仿佛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蛋壳上。起初，他都是用篆刀细细雕刻，如今，他会用电动刀，“用雕刀画一只简笔画的小老虎，要半小时，但若用电磨工具，只需要三分钟。”陶新生说，不过，为了让雕刻更精美、逼真，遇到动物毛发类的，还是会换成手工雕刻。
“蛋雕看起来容易，其实步步惊心，要在厚度不到1毫米的蛋壳上刻图作画，就像在悬崖边上跳舞。”陶蓉回忆起来，刚开始由于手生，不知道弄碎了多少蛋壳。千年磨一剑，如今陶蓉的技艺很难被超越，她有一个独门绝技，在不打孔的情况下，把蛋壳一分为二，且两半均匀，切面光滑。
获得认可
她走南闯北，收集厚厚的蛋壳档案
“别看我们现在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其实这一路走来最难得就是让传统蛋壳雕绘技艺非遗立项，我走了30多年……”的确，若问及四川本土的传统手艺，很多人都能说出蜀绣、漆器、主编等，但蛋壳画的历史脉络如何？技艺传承是四川本土吗？30年前的陶蓉很难回答出，只能靠周围人讲述陶蓉祖辈便开始做蛋壳画，但这个根基实在太浅。
为了让这门传统技艺找到组织，那些年，她到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找到馆藏陶罐上的蛋壳贴片画；也找到漆器大师，了解蛋壳镶嵌工艺的来源；就算是在北京的某个展览上，出现了蛋壳绘画，陶蓉也会毫不犹豫地前往。
最后，她用一指厚的资料，终于让蛋壳画立项非遗。“那一刻，我眼泪再也绷不住了。”陶蓉说，民间手艺人常常说，要振兴传统技艺，但她认为，振兴的前提是保护，只有了解这些传统手工艺的故事，并脚踏实地传承下来，才是最好的保护。
文/曾琦
图/周勇良
非遗探寻官/成都银行 熊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