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小寒
非遗:羌族刺绣(成都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传承人:冯旸(羌族刺绣邛崃市级代表性传承人)
中国人讲究世代传承,就像川流不息之河,在无声的岁月中,孕育出生生不息的生命。
刺绣图腾展羌风,一针一线千年传。羌绣这一门手艺也如同河流般,在无数羌族人的手中流传着。冯旸便是其中一位,在他手中经过不断创新,让羌绣走进了更多人的生活。
“顺时 让美好发生”非遗探寻官、成都银行杨洁旭在小寒时节,带你来到成都邛崃,感受羌族刺绣的魅力。
传承·匠心
邛崃考古遗址公园内,游人如织,在一座被小溪、两颗柚子树、大院子包围的川西民居式排屋内,是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杨华珍和儿子冯旸的住处。百米外,便是他们的“华珍藏羌文化博物馆”。馆内的墙上和展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织绣作品,色彩艳丽,图案精美,针脚干净。游客走进其中,无不发出惊讶之叹。
冯旸热情地走上前,为游客讲解一幅幅作品,以及背后有关一个独特民族的故事。
因居住在高山上,羌族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也因为在更靠近天的地方,他们的生活总是充满艳丽的色彩。绣娘们将这些色彩,用刺绣的独特手法串联,使之成为羌绣。
羌绣,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没有固定的颜色和针法,绣娘可以根据自己的设计来展示对生活的理解。因羌族没有文字,其历史文化除了世代心口相传外,羌绣也成为传承其文化和传统的主要媒介之一。
2008年,阿坝州在“5·12”汶川大地震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保护羌族文化比任何时刻都紧迫。那时,身为一线摄影记者的杨华珍,亲历了救灾、重建的整个过程。同时,作为出生于刺绣世家的她,决定放下摄影机,重拾绣花针,拿出一年的工资成立了协会并招募了18位年过六旬的“奶奶团”,让手艺在成都落地生根。
彼时,在四川大学读书的冯旸,跟随母亲杨华珍前往映秀镇,从废墟下挖出了老绣片、壁画、雕刻作品、银饰等有着传统老纹样的物件。用相机拍摄记录,形成了初步的数据库,并从母亲手中继续传承羌绣技艺。
对于冯旸而言,学习羌绣并不困难,从小的耳濡目染和一种来自民族的独特天赋,让他在羌绣学习过程中并没有太大困难。困难的是收集老物件的过程,因为这不仅是对羌绣的传承、保护,更是对历史文化的敬仰。
由于羌绣不打样、不上绷,它的纹样只存在于每一位绣娘的记忆中。这几乎成为了羌族绣娘必备的技能,同时也展现了羌族姑娘的心灵手巧。但也因此,由于记忆或理解的偏差,某些纹样的样式和含义出现了与历史不符合的情况。所以,冯旸需要通过为数不多的资料记载和不断询问老手艺人,获得客观、满意的答案。
创新·开花
有了前期十多年的收集整理,冯旸已经有了上万种羌绣纹样数据库。他也于2020年放弃了公务员编制,2021年在四川音乐学院非遗研究院工作,一门心思扑在羌绣上。除了日常的刺绣外,他每天思考最多的问题便是如何让羌绣真正走出国门,让更多人熟知。在他的心中,让传统文化被人们熟知和接受,是对其最大的保护。
思来想去,他决心从羌绣本身入手进行改变。
羌绣有着很鲜明的地域特色。在制作技艺上,常以粗布、棉线做成黑底白纹,再用五色丝线或棉线信手刺绣。针法复杂,通常以刺绣、挑花两大类为基础。由于羌族热爱自然,所以在图案的选择上多以绚丽多彩的几何图案、自然纹样或花卉麟毛构成,民族风格非常浓郁。图案结构完整,物象突出,造型生动鲜活,通俗别致,主要表现为吉祥如意以及对幸福生活的憧憬与渴望。
此外,羌绣的纹样大多与自然紧密相连,眼睛所看到的花鸟虫鱼,云彩大山,都能幻化成为羌绣中的团花,被赋予吉祥的寓意。羊角花代表着爱情,绿茶花代表青春永驻,金刚杵代表坚固不摧。
但传统精美的设计,在市场上的销路并不开阔。冯旸分析其主要原因是羌绣的颜色过于鲜艳,不符合当下年轻人的主要审美。于是他和团队商量,经过多次改版,最终选择饱和度低,颜色过渡自然的方式,来适应现代审美。
没有料到,经过改良后的羌绣在市场中曾一度出现脱销的情况,与化妆品、咖啡等联名的款式,也大获好评。这一推动,让前往学习羌绣的人也逐渐增多,羌绣不再只活跃在羌族人的世界中。
这让冯旸对未来越来越充满自信。他总是说,羌绣是羌族人无声的话语,它曾濒临灭绝,如今却在邛崃落地生根,面向世界开花结果。
文/曾琦
图/周勇良
非遗探寻官/成都银行 杨洁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