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无论我们身处何方,这个春节,心之所向,是家的方向。
我们在春节回家,一路狂奔奔向故里亲人,徜徉亲情幸福;
我们在故乡驻足张望,张望这个时代的各色面影,在驻留中一解浓郁乡愁;
我们穿越万水千山,走过寻常巷陌,在流动中体验节日烟火,感受复苏气象;
我们安居在家凝神沉思,找寻新的一年,自己重新出发的力量基点……
癸卯兔年春节,年有“余”味。节日烟火,春节味道,就在你我的参与、传承和守望里。即日起,红星评论推出“年有‘余’味”春节策划,让我们在年味里,品味故乡,品味中国。
千里之外想念的一个地方,叫故乡;回到了故乡,会称呼这个地方叫老家。除夕一早,在老家的晨光中醒来,鞭炮声时远时近地传到耳朵里,心里涌动着一种情绪,这种情绪自童年开始到现在从来没变过,仔细想了想,过年过年,原来“年”在自己的心里,过年这段时间的生活与情绪变化,就是与年有关的一切。
15天前,上初一的女儿完成线上期末考试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举家启程返乡了。在此前的两天,我已经断断续续地把汽车后备箱塞满,包括:专程去当地超市购买的地方酒,六叔说网上买的酒,不如超市里买的味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实体超市买;平时放在书房里的好茶、好烟、文创礼品,这些已经积累了数个月的收藏,带回家后是不错的礼物,这么多年,依然还保持着好东西要拿回家孝敬老人、哄孩子开心的习惯,这个习惯,也是一辈辈传下里的传统……当然,还有一大包我自己的新书,送书给我认为需要的人,是属于我个人的一个“新年俗”。
春节舞龙
一条高速公路,将我在外省的居住地和老家联系在了一起,两个家,都在高速公路边,可以说是每晚都枕着高速公路传来的轻微胎噪声入睡,这给我造成了一个错觉,感觉高速公路是一根巨大的“血管”,想家的时候,就可以像“血管”里的细胞那样,随时可以游回去再游回来。今年车跑在高速公路上特别顺畅,清晨出发,到达县城的时候,不过下午三点多,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给人一种幸福又恍惚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也可能是快速切换了生活环境的缘故。
不管回老家过年待7天还是15天抑或时间再长一些,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和大家庭中的四十多口人聚餐,去亲戚家送礼——在我们老家,“送礼”这两个字被赋予字面之外更多的意义,它是名词、动词,还是形容词,从不同人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在耳朵听到的瞬间,便会展开一个细腻的画面,感触到一种丰富的情绪,从舌尖上滚落的这两个字,只是过年的一个叙事线,却串联起了一段段需要被强调的感情。我因为要送礼的家比较多,有些亲戚家,时间只能允许做到“放下礼物就跑”,亲戚也不追赶,只在后边喊了一句,“你走慢点,过了年来家吃饭”。
过年吃饭,占据了大量的时间,中午和入夜后的两顿饭,时常被连在了一起,一顿饭吃三四个小时是常见的事,喝酒和聊天,会让饭桌上一直保持热闹,而这热闹让人留恋,除非有人有事催着,否则屁股就会像粘在凳子上一样。我印象最深的一顿饭,是步行走在中午的人行道上,晒着县城上空的阳光,主街道上车水马龙,安静有序,目睹此景,本身就足够让人感动了,加之去的饭馆,是一家开了30多年的饭馆,一起吃饭的朋友,是认识了三四十年的朋友和发小,这怎能不让人想冲动地喊几声、跑起来。
我老家的县城,和中国其他的县城很像:老城保持着过去的风貌,堵起车来,不逊一线城市;新城道路宽阔,两旁高楼林立,不少在县城生活的人,也过着“双城生活”,在新城上班,回老城睡觉。回家的这半个月来,我还没有时间把县城完整地走一圈,大年初一,应该是借着拜年的名义把全城闲逛一遍的机会。我喜欢老城,我的少年时光在老城度过,很多街巷都藏有我的一份记忆,在老城,拥挤在人群里,有一种特别踏实与安宁的感觉,这也许是人不断走出又不断想回归的源头所在,故乡的意义,就在于她代你储存这些宝藏,随时等你回来索取。
在网上看了不少城市的过年视频,街上挂满中国结,夜晚流光溢彩,走在我的县城里,就像从那些视频中一脚迈进现实中,今年的春节,一定会是个热闹非凡的节日,我笃定地相信,那些舞狮子、跑旱船、扭秧歌等等,都会在街上出现,那时我会跟在队伍后面,不顾自己四十多岁的“高龄”,一定要看个痛快,玩个痛快。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韩浩月
编辑 汪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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