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大选，美国民主党似乎在这个关键十字路口徘徊了许久。
2月开启的第一周，与共和党相比，民主党真是诸事不顺。随着周三参议院投票结果公布，美国历史上第三位遭正式弹劾总统特朗普被宣布无罪，随着民主党弹劾失败，特朗普和和党人一阵欢呼，兴高采烈地活跃在各大美媒头条。与之相应的，特朗普在周二国情咨文演讲时，激得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当众撕毁演讲稿引起诸多非议。
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正式拉开帷幕 图据人民日报海外网
此外，3日晚艾奥瓦州那场党内总统候选人初选统计延迟，让民主党人“困顿”数天后，才于7日给出结果，姗姗来迟的背后，不仅让人质疑其效率，还令人诟病其意图。据纽约时报报道，两大候选人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和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目前以26.2%和26.1%的微弱优势排名前两位。根据2020年初选新规，布蒂吉格可能不算是唯一赢家，民主党2020大选目前还处于一片混沌局面，其后的走向也不太明朗。
同一天在艾奥瓦参加共和党初选的特朗普4日发推特，点明自己在该州获得“史上最多连任投票”的同时，不忘怼民主党初选“完全是一场灾难”。
这种选举模式，每每换届选举之际，彼此都会“拼”个你死我活。
这里，我想把大家的视野拉到素有“选举风向标”之称的艾奥瓦州。尽管赢得艾奥瓦州初选的候选人不一定就会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但获得此次初选胜利的候选人往往会获得重要的“大选首战”的象征性胜利，并会获得媒体和民众的关注。
只因这里是“总统选举投票最早”开始的地方，一直颇受竞选人青睐。特别是艾奥瓦州极具风味与特色鲜明的“站队式投票”，令人眼界大开。这里我不妨介绍一下：
何谓“站队式投票”？就是所有选民必须到场，集中在一个大的空间里站立，然后根据候选人的支持情况进行分组排队，有几个候选人就站立几个独立的组团。也即是说，你作为选民，支持哪个候选人，众目睽睽之下一目了然。
3日举行的2020年第1场初选，民主党用“党团大会”进行现场初选，在艾奥瓦州的学校、图书馆、体育馆等公共场所设立接近1700个选区。党团大会一般包括2轮投票，使用“站队数人头制”，每个选区的人们聚在空阔的大房间里，然后为每个候选人在各个角落划分一个“专属区域”，让他们竖起自己的“大旗”。当大会开始，支持者们会互相劝说，选民们先互相走动和讨论，经过深思熟虑地商讨后，他们会直接站到自己支持的候选者的“大旗”之下。
第1轮投票结束时，工作人员数人头统计各区域选票。选区设置了淘汰门槛，如果哪位候选人获票低于15%，将被认定出局。
与普通初选不一样的是，淘汰区选民获得1次在第2轮投票站队的机会，除站到第2最爱候选人区以外，也可以联合其余出局区选民尝试凑到15%，或者站到自由（谁都不选）区，2轮投票结束后，选区统计投票，再综合从2019年6月各候选人在州代表大会上争取到的代表人数，最终换算得出州代表等价值（State Delegate Equivalent），通常以该值作为最终结果决定胜负。
这样的方式看似简单，但组织工作难免庞杂。首先，要把庞大的选民在同一时间聚集在一起，然后按相关规则进行“有序移动”，针对选民们千差万别的状况和各自不同的实际，解释与说服工作并不容易。因而，在选举前两天《纽约时报》特地用特刊的方式加上各种示意图进行讲解报道，还有大批志愿者参与，这样的“培训”很是花费精力。即使这样，现场也难免屡屡出现“状况”。
抛开初选结果延迟带来的混乱，党团大会更像是一个乡下大型集会。“现场投票”时所有选民面对面进行公开辩论和探讨，通过演说，吃着零食。难怪BBC报道中也风趣地称，好吃的饼干也有机会拉拢自由区选民，候选人在这2小时里，千方百计地吸引着聚在一起的选民们。
也有人直指党团大会的局限性，美国新闻网站报道认为，由于大会强制出席，对那些不能按时或无法出席的人群“很不友好”，比如残疾人、出差或非正常工作时间的上班族、有婴儿的年轻父母等。
但艾奥瓦州并没有想改变这种看似落后的做法，相反，也并没有多少人对此提出质疑乃至抗议。原来，对艾奥瓦人来说，集会和站队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早在1846年还未加入联邦之前，艾奥瓦人便采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公共问题”，然后被民主党活学活用，逐步演变成如今的党团大会。艾奥瓦党团大会对民主党来说有着重要地位，历史上过去9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中，有7位胜出了艾奥瓦初选，因此在过去几个月内，几位民主党参选人都把精力放在艾奥瓦上，仅两周内，就在艾奥瓦砸下5000万美元的竞选广告。
和特朗普相比，民主党的这种“混乱”，其实是在从另一个角度展现他们对“民主”的理解，一个个巨大的房间里，直观而生动：人们各自站队，大声交谈，相互影响。
民主党还在2020年加上新规，让人们更直接看到第1、2轮中，选民们对候选人的接受程度。
从民主党官方宣布来看，延期的直接原因是统计结果的“质量检查”。根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民主党仅花6万多美元为初选开发的手机APP刚刚上线，上传统计结果时就出现“代码”错误，导致各选区人员需要通过电话通报总部重新统计结果，有些时候1个电话需要20分钟，接近1700个选区所耗的时间可想而知。
2020年民主党初选新规，也是延迟公布的间接起因。初选需要公开所有3组选票结果（1轮、2轮和最终换算），除最终换算以外，还要统计公布两轮实际选民投票。美国新闻网站VOX称这是源于2016年艾奥瓦初选，民主党候选人桑德斯和希拉里只有0.3%差距的胜负引起的改革，因为最终换算的算式原因，换算结果可能与实际投票偏差，也许造成赢了实际投票，输了最终结果的局面。当时虽然希拉里最终结果领先0.3%，但事后有实际投票显示桑德斯领先。
目前来看，虽然布蒂吉格在结果上以0.1%领先，但在两轮实际选民投票中都不及桑德斯。
艾奥瓦州位于美国中西部，以农业为主，尽管面积小人口少，但每逢总统候选人竞选还是有成千上万名志愿者不约而同地涌入，他们游说选民投票给各自支持的竞选人。或许正因为此，那种颇有几分表演式的也颇有几许艺术行为式的“纯手工”投票方式，才会引起更多人的兴趣。这，也是美国选举文化中有特色的一幕。
红星新闻签约作者 伊恩
编辑 汪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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